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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樓王夫人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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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樓王夫人21

寧國府裏, 尤氏和賈珍商量著二姐和三姐的事情,擺明了不能長留著,怕日子久了反倒留出禍患來。

尤氏本來的意思是, 這事兒是賈璉悄悄成婚鬧出來的, 他應該負這個責任。

可是等到鳳姐兒出了月子, 就先跑到寧國府大鬧一場。

尤氏再也不敢說這話了。

賈珍自然也不是鳳姐兒的對手,嚇得躲躲藏藏。

親自接待鳳姐兒的尤氏和賈蓉更是讓鳳姐兒扒了一層皮。

說他們悄悄的幫著賈璉要弄人回來, 凈辦這些喪良心的事,惹出了官司, 弄得丟人現眼人,盡皆知。

害得她在月子裏還要倒貼銀子著幫賈璉打官司不說,最主要是,賈家的臉面都被他們弄沒了!

最後這一對兒母子只能哭哭啼啼的奉上銀子,求王熙鳳不要把這事兒捅到老太太和太太面前去。

他們偷偷的往賈璉面前塞人, 本來就理虧,還是尤氏的妹子,若是個清白人也就罷了,又鬧出了被衙門定罪畫押的禍出來。就算是賈珍買下來的狀紙鬧不到外面去,也不代表不存在。

王熙鳳暗示了一下,這事兒她可是知道的,知道他們裝神弄鬼為的是什麽,這可是個大把柄。

鳳姐兒是個厲害人,抓住一點錯處就能把人修理個好歹,更何況有這麽大一個把柄在手裏,簡直是握住了他們的肺管子。

鳳姐兒存心要在這幾人面前逞一逞威風, 又豈能白白的放過了他們,自然叫他們臊的幾日沒臉見人, 還不敢說出她的不好來。

王熙鳳自知是因為他自己的性格爭強好勝,不能夠容人,所以賈璉不滿,頻繁的出軌,或者想往家裏納人。

王熙鳳坐月子陪兒子的時候也想通了這點。

她就暫且收一收氣勢,讓那個新歡秋桐再逍遙幾日,還能夠讓他把尤二姐忘了,免得沒事兒再往這東府跑。

免得賈璉拿住了她善妒的錯處一味提起,也讓滿府的人見識見識,她是個大度的,至於以後怎樣,日子還長,慢慢收拾也就是了。

尤二姐那邊,就算萬般不願,尤氏和賈珍已經做主把她嫁給曾經的未婚夫張華。

輪到尤三姐,她可不願意隨便找個人發嫁,她說她早已經有了心上人,如果不是他,誰來求娶也不能嫁。

尤氏和尤二姐輪流問她心上人是誰,三姐覺得這個時候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,終於說了出來一個人名來。

自從六年前驚鴻一瞥之後,尤三姐就已經認準了,若是嫁人,非嫁此人不可,對別人再沒動過心。

賈珍知道是誰之後,覺得多半兒能成,讓賈蓉去辦這事兒。

賈蓉笑著說:“原來三姨相中的是柳二郎,別的人我還不能打保票,若是他,到也相當。三姨且放心,我和他認識,這事我去給你說。”

尤三姐一聽這事兒有希望,既然賈蓉和柳湘蓮認識,也高興起來,一心等著結果。

卻說賈蓉轉了一圈,沒找到柳湘蓮,打聽之下才知道他年前就去從軍了。

軍營那邊總是在操練,外人不得進入,休沐的時間極短,還是大家錯開時間休沐的,賈蓉費了一番功夫,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休沐的柳湘蓮。

他們平時倒真不是一個圈子的,上次在賴尚榮家辦喜事的時候才彼此認識了。

柳湘蓮也很意外,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寧國府的少公子會來找他。

不過柳湘蓮和寶玉要好,對賈家人自有一番親近之意,仍然以禮相迎。

賈蓉先是寒暄一通,然後問柳湘蓮是否定下了親事,得知他並沒有定親之後,賈蓉笑著說:“如今我這倒有一樁好親事,正適合柳叔。”

柳湘蓮:“哦?”

賈蓉說起了他三姨尤三姐,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,正和柳湘蓮相配。

柳湘蓮真是萬萬沒想到,這位寧府的公子找他是來給他說媒的,又覺得新鮮,又覺得有些荒唐。

寧國府的門風名聲柳湘蓮早就聽人說起過。

聽說那邊和榮國府不同,賈珍的個性放蕩,據說裏面亂的很,除了門口的石獅子還幹凈,恐怕裏面的貓兒狗兒都不幹凈了。

如今賈蓉竟然給他介紹寧府有關的女子為妻。

讓柳湘蓮十分詫異的同時也很奇怪,他家怎麽如此不講究,竟然派出外甥給姨媽說親。

賈蓉說明來意後,本以為他出面一說,這事準成的。誰不知道柳家敗落了,如今柳家的這位公子只怕是錢袋子比臉還幹凈,不然你會去從軍這麽危險的事情。

賈蓉還明白的表示了,他們若成親,家父賈珍可以讚助一筆銀錢,供他們安家度日。

有這種好事兒,換了別人早立刻答應了,沒想到卻遭到了柳湘蓮的委婉拒絕。

只因為柳湘蓮不僅聽說過寧國府的門風,還已經心有所屬了。

之前在大觀園寶玉書房中的驚鴻一瞥,柳湘蓮便心系探春。

年少慕艾,人之常情。之前他見到了探春,便已經心動,又聽寶玉提起過他這位庶妹的爽朗才氣,不讓須眉的真性情,更加覺得合自己的胃口。

柳湘蓮早有娶一位絕色女子為妻的志向,探春的才貌正是世所難求。

心中有了人之後,柳湘蓮從那時便收了心,再看不見別的女子。

不過他知t道,以他的狀況是根本配不上探春的,他家道中落,對方卻是個百年鼎盛世家的小姐。

他若想抱著美人歸,唯有努力上進改變現狀,掙得功名,也許才有一分希望。

不過他讀書不成,走科舉是行不通的了。只剩下一把子力氣,打架倒是從來都沒輸過。

所以想通之後,柳湘蓮立刻就決定了去路。

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當個游俠,而是踏踏實實的去從軍,從最底層的小士兵做起。

從軍這一年多,也小有成就,不過還是遠遠的配不上榮國府的小姐。

想升職,只有兩個辦法,一個是捐官,另外一個就要腳踏實地,一步一步的往上升。

他沒有銀子捐官做,也不是賣官鬻爵之人,唯有一步一個腳印的奮鬥了。

別人不願意去前線沖鋒陷陣,怕有危險,怕苦怕累,他卻一身孤膽,不怕那個。

哪裏有戰事,他便積極的活動,想要調配過去,希望多殺敵人,戰場顯名立得軍功,這才是他晉升最快的方法。

他心系探春這事兒在未能成功之前自然是誰都不會說,以免玷汙了女兒家的清譽。

但是問他婚事的竟然剛好是賈家人。

柳湘蓮也不能太拂了賈蓉的好意,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其實已經有立志要娶之人。

他態度誠懇的表達他的立場,賈蓉也不能來強的,非要他娶尤三姐不可。

賈蓉聽說柳湘蓮從軍竟然也是為了心上人,說怪不得最近都找不見他。

柳湘蓮若是沒有意中人也還罷了,既然他有了,自然不能強人所難。

賈蓉祝他早日得償所願之後,就回去向父親母親還有三姨匯報情況去了。

賈珍尤氏對於柳湘蓮不同意婚事,並沒有怎麽在意.這個不成,就早點找下一個,總之盡快把他們姐妹嫁出門去才是正事兒。

尤三姐卻不然,她聽說柳湘蓮竟然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,猶如造了雷擊,只覺得萬念俱灰。

又想到自己這些年的風流韻事,雖然已經想要改過自新,的確誤入歧途。

卻沒想到老天要在婚事上報覆她,讓她不得所願。

那邊賈珍卻仍然不死心的要給她安排一門婚事,尤三姐雖然遭受了打擊,反倒激起了她的兇性!

她不像尤二姐可以任人拿捏擺布,想把她嫁給誰就嫁給誰,想打發到哪兒去就打發到哪兒去!

她落得如今田地,全都因荒唐好色的賈珍父子兩個,全都因他們往日來往的那些紈絝子弟,才讓她失了身,一步一步不能回頭。

如今她嫁不成柳湘蓮,賈珍就得對她負責!

不然她就要鬧得他們全家雞犬不寧。

尤三姐也是個厲害人物,平日裏的賈珍也要怕她幾分。

她又是小姨子的身份,曾經幫尤氏管家理事,操辦賈敬的葬禮。尤三姐還真知道賈家不少的荒唐內幕,可以用來威脅賈珍的。

比如:賈敬在鐵檻寺停靈期間,賈珍說是給父親辦喪事,一直在京郊不回來,實則是招了一群紈絝子弟聚賭享樂,還有一些其它的齷齪事情她也知道。

尤三姐若是要拼著魚死網破,也能扒下他們寧國府一層皮來。

賈珍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,把尤三姐娶回來做二房,正巧她長得美艷,之前礙於她潑辣的性子,賈珍也一直未能得手。

還答應就在京城給張華和尤二姐買房置地,讓他們安頓下來,不必遠走他鄉。

賈珍娶尤三姐做小,倒是沒翻起什麽浪花,因為他的小老婆太多了,府中上下跟他有首尾的丫頭媳婦更是數不勝數。

尤氏覺得一家姐妹共侍一夫太過丟臉,也沒把尤三姐往榮國府那邊領。

尤氏也怕三姐見到了王熙鳳,再說出什麽不好聽的來,她是真有點惹不起王熙鳳,被她給鬧怕了,不想再重來一次,只當她是個外頭買來的姨娘那種待遇,不再當她是妹子。

且說,在通州外任的梅家收到了王夫人派人送過去的禮物,先是不解,等到他們接了帖子,聽仆人解釋了賈家太太和薛寶琴之間的關系之後,才知道原來薛科和薛寶琴都住進了賈府。

兩家訂了親的關系,薛家的情況他們不可能不知道。只不過因為薛家正在雕零,無人出來主事,這一件婚事到底結不結梅家尚在猶豫,才沒做回應罷了。

但是現在京城的賈家夫人親自給他們發帖送了禮單,梅家不能再假裝不知道薛家兄妹進京履行婚的事了。

之前薛家勢單力孤,不是好的結親對象,現在既然攀上賈家,那麽分量又不一樣了。

自從王夫人的禮單送出去,時隔了幾個月後,梅家便回來人了。

梅公子回來接寶琴去通州,因為他們全家都在任上,這婚禮也應去地方上舉辦。

薛姨媽給寶琴準備出嫁的事宜,老太太喜愛寶琴是真心,又給了不少添裝妝。

王夫人作為幹娘,還有推動事態進展的人,也不能沒有表示,也添了一些。

薛家本來就是富貴之家,這下寶琴的嫁妝更加的搶眼奪目了。

賈府裏眾姊妹依依不舍地送她出嫁。

寶琴之事,終於塵埃落定。

轉眼又是一年的冬至,賈政已經外任有一段日子了,秋天的時候就說老爺要回來了,對於榮國府上下來說自然是大事。

別人也就罷了,唯有賈寶玉聽說父親要回來,簡直是一個激靈醒過神來,才想起自己的功課根本沒有完成,家政不在家,他少了這一層監管,就放飛自我。

他許久沒有做父親走關留下來的功課了,文章才寫了幾篇不說,就是大字都湊不齊。

才寫了40多篇,按照一天一篇的量,也還差得遠呢。不得不收起來貪玩兒的心思,努力在賈政回來之前湊大字。

可是就算一天只睡兩個時辰,恐怕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湊足了。

更何況他身邊的丫鬟也是會向賈母匯報的,他若是真的不睡覺,熬夜寫大字,賈母第一個要不同意。

所以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別人都睡下了,再點了燈,悄悄的寫,才幾天就熬出了黑眼圈。

姊妹們看寶玉的那個樣,都怎麽回事了,紛紛臨摹了許多大字給他。

林黛玉平日裏最不喜歡的就是弄虛作假,敷衍了事,但是為了賈寶玉能夠交差,不被他最怕的人罵,黛玉也無奈下場,幫他臨摹了兩種不同的筆體。

寶玉看到妹妹讓丫鬟送來的大字,翹了好半天的嘴角。

因為有差事沒有完成,賈政的行程又往後推了推,直到過年前賈母80大壽,他才趕回來。

賈政回來之後最關心的一件事自然不會是賈寶玉的功課,而是事關自己的前途。

賈政期待地問夫人:“你真的拒絕了甄家?我們和獲罪之後的甄家真沒再有牽連?”

他在路上就看見了邸報,知道甄家已經被抄家。

他們家和甄家打斷骨頭連著筋,這些年來做老親可不是說說的,關系最近,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己,不與甄家扯上關系。

王夫人說:“本來以兩家的交情,自然不該把人拒之門外,只是這次來送東西的兩個女人行事鬼祟,很是蹊蹺,再聯想之前曾隱約聽到的風聲,便沒敢擅自做主留下了她們,本意是想去信問問老爺的意見。”

“沒想到他們急得很,才離開咱們府,就立刻又去了理國公府上。”

賈政慶幸地說:“夫人考慮的極是,還好我們沒留甄家的東西,不然恐怕和理國公此時一樣。”

王夫人:“這話是怎麽說的?那府上出了什麽事兒嗎?”

她居於內宅,消息自然沒有賈政靈通。

賈政說他回來之後已經聽到風聲,甄家的事情上面打算徹查。

而在抄家之前之前甄家有人來京,這並不是什麽秘密,有不少雙眼睛都看見了甄家的大車和箱子都卸到了理國公府上,所以自然也要查。

賈政此時十分慶幸夫人當時沒有惦記上那些財物,倒是省了許多麻煩。

否則的話,現在賈政也沒有心情這樣穩坐,給母親過大壽了。

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!更何況是入十歲的老封君,家裏的親戚朋友又多,賈家就算是想不大辦都不行,相熟的人家紛紛送來大禮。

王熙鳳和賈璉私下裏商量,如果處處減省會讓老太太受委屈,家裏的下人又會抱怨刻薄,和其他一樣的人家做比較,就顯得他家沒落了似的。就算是真的沒什麽底子了,這面子也要撐住t。

這麽一看,這次大壽,依舊得風光大辦。

又是整壽,人人都捧著賈母,禮也比往年更厚上幾分。

只是和往年相比,少了甄家送過來的東西,老太太知道甄家獲罪抄家的事情,很是不自在。誰要是在她面前不小心提起了甄家抄家,人都沒了,當場就能看賈母心情不好,後來也沒人提了。

因為客人特別多,賈政,賈赦,賈珍商量決定寧榮二府同時開宴,榮府待女客,寧府待男客。

宴客的日子從二十八一直排到初七,客人上至皇親國戚王公大臣,下到各家的親戚,最後一天是宴請兩府的男女管家,這銀子又如流水一樣的花了出去。

尤氏也不回去,白日忙著這邊一起招待女客,晚上陪賈母說笑,幫王熙鳳打理出入的器皿,夜間就去園子與李紈同住。

壽宴待客倒是沒發生什麽大事,只是園中的兩個婆子怠慢了尤氏。

在尤氏找人用的時候,仗著傳話的丫頭是東府的不是他們這邊的,根本沒給丫頭傳話,還說了很多不好聽的。

這話又讓周瑞家的傳到了鳳姐兒的耳朵裏,周瑞家的平時和那幾個婆子就不和,她又是最愛賣乖討好在主子面前獻殷勤,自然更添油加醋的說。

鳳姐兒聽她回了這件事兒,只當一件平常小事兒處置,也沒有去問尤氏意見。

既然這邊府裏的婆子們怠慢東府大奶奶,理應受罰,就讓把婆子們捆上先關起來,打算在壽宴過後,再讓她們去給尤氏賠了罪,再發行落她們。

關起來的其中一個婆子是王善寶家的親家,王善寶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。

因親家被關,王善寶家的求到了邢夫人跟前,“請太太做主,跟二奶奶說個情兒,把我那親家給放了吧。”

邢夫人不悅道:“把她給猖狂的!越來越無法無天了!”

邢夫人之前討鴛鴦就碰了一鼻子灰,前兩天南安太妃來,家裏的女孩子們也只讓探春見了,並沒讓迎春上前。

邢夫人為此很不滿,覺得賈母偏心的太過了,太看不上他們大房,有什麽好處都是二房的。

就連迎春在太妃面前露臉兒,刷好感的機會都給剝奪了,直接越過了迎春,讓更小的探春去待客。

邢夫人對賈母和鳳姐兒早就一肚子氣,對婆母她敢怒不敢言,對鳳姐兒她卻有辦法,輩兒大一級壓死人。

次日晚上,大家一起從賈母房裏出來的時候,邢夫人就當著眾人的面兒,向鳳姐兒陪笑說:“我昨天晚上聽說二奶奶生氣,讓周管家的娘子捆了兩個婆子,你不看我的面子,看在老太太的份上,放了她們吧。”

說完她就上車而去,根本沒給鳳姐兒辯駁的時間。

邢夫人怎麽說也是鳳姐兒名義上的婆婆,長幼尊卑,不該她來向鳳姐兒陪笑說這話。

被眾人看在眼裏,還不定要怎麽說王熙鳳飛揚跋扈,反倒逼的婆母對她低聲下氣。

下人裏面又人多口雜,恨她的不少,這是有人要戳著她的脊梁骨罵了。

鳳姐兒當眾受辱,不由得又羞又氣,問賴大家的問:“是誰當了這耳報神?”

王夫人問:“是怎麽回事。”

鳳姐兒就把昨天的事情說了。

當事人尤氏這時候卻掛起假笑,說:“要我說你也太多事了,我又不是外人,正是老太太的千秋,誰會認真計較這些,何必鬧成這樣。”

尤氏昨日是當真受了委屈,氣得夠嗆,還是當時跟她一塊說話的史湘雲,襲人等對她才消了氣。

不過,在外頭她卻換了另外一種說法。

擺明了是嫌棄王熙鳳多事。

尤氏說她自己沒當回事兒,是王熙鳳小題大做,要捆了老婆子,才有如今的事兒。惹到了大太太,甚至大太太還要低三下四的向鳳姐兒給下人求情。

尤氏不但不領情鳳姐兒的情,還要反口落井下石一番。

王夫人看明白了,邢夫人和尤氏的立場不約而同站在一起了,都想給鳳姐兒難看。

看來這兩個都是對王熙鳳不滿之人。

尤氏的態度讓鳳姐兒更加下不來臺,她人都說不計較,鳳姐兒就不能再說什麽,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。

王夫人這時候說:“既然你大嫂子也這麽說,想來是小題大做了。”

王夫人吩咐人讓把那兩個老婆子放出來。

鳳姐兒覺得十分難堪,只得強忍著委屈聽王夫人的後續處置。

尤氏面上不顯,卻暗中得意,覺得總算是扳回一城。心想厲害的王熙鳳也有今天,當眾丟臉,真是大快人心。

平時尤氏只能眼看著王熙鳳掐尖要強,在賈母還有王夫人面前賣弄才幹,討巧賣乖。被賈母說是孫子媳婦中的第一人,誰都比不過她。

可是今天不就翻車了!明顯王熙鳳的做派,讓大太太很是看不上,不然也不會找這個機會給她難堪。

二太太也站在人心所向這一面,把婆子們放了,更坐實了王熙鳳在無理取鬧,賣弄權勢。

尤氏之前還為昨天的事情生氣,現在處罰婆子引得王熙鳳倒黴,她一點不覺得委屈生氣,還覺得那兩個婆子幹的真不錯。

等到這次壽宴過後,府裏下人說王熙鳳不好的人肯定會更多。

王夫人又對身邊的人說:“把兩個婆子給大太太送過去,以後就留給大太太使喚。”

王熙鳳一驚,擡眼看太太。

尤氏也沒想到王夫人會這麽做,“那兩個不是園子中的婆子嗎,太太怎麽給她們換到那邊去了?”

假意大度的說:“我受點委屈不要緊,一家子骨肉,還讓她們做原來的工吧。”

王夫人說:“我知道你沒受委屈。既然大太太的手下人想要幫扶親家,還是把她們放在一起的好,以後伺候同一個主子,也避免再不小心發生這樣的事。”

大太太和大老爺雖然單獨辟出了一處另過,下人也早就分開了,還是住在同一個府中的,這榮國府的下人們去大太太家伺候也屬正當,還相當於白送她兩個下人。

只是這樣做莫名的讓人覺得痛快。

王熙鳳拿起帕子拭了試眼角,同時也把嘴角的笑意遮起來,說道:“還是太太英明,想得周到,早我怎麽沒想到多派兩個得用的給大太太送去,有了今天大太太體恤她們這一出,想必都能好好伺候大太太。”

王夫人回應:“天長日久你就知道怎麽做了,你們這一些年輕人,這些事情還要當長輩的去做不成?看來我也得學學老太太,萬事不管,才樂的清靜享福呢。”

眾人都陪起笑來。

尤氏之前分明想落井下石,她惦記著之前王熙鳳跑到寧府來,給她的難堪呢。

可是沒想到,太太是一心要維護王熙鳳的。

這時她有點兒後悔摻進大太太打壓王熙鳳的事情當中來,怕王夫人也給她記上一筆,面上就有些訕訕的。

等到人群都散了,只有王熙鳳順路送王夫人回去。王熙鳳覺得又暖心又羞愧,她自己辦事兒沒多想,著了別人的道兒,卻讓姑媽給她解圍。

王夫人對王熙鳳說:“我隱約聽說這園子中的婆子們,閑來無事會聚在一起喝酒賭.博,還鬧出過紛爭。今日得罪了珍哥媳婦兒是小事,來日得罪了其他親戚朋友才是丟臉呢。”

王熙鳳說:“確有這樣的事兒,如今天短夜長了,也沒別的打發晚上的時間,就有人會小賭兩把。往年也是都有的,因他們辛苦一年也不好管的太嚴。不過每次被我發現,我都會罰和訓誡過他們,此風氣不可助長。”

王夫人說:“從賭錢開始,便會衍生出許多不好的事情來。這些管著園中上夜的婆子們,若哪個輸紅了眼,監守自盜偷點東西,或者喝醉了再弄出事端,就不好了。等到老太太的壽辰過後,便要徹查喝酒賭錢的情況。”

王熙鳳欣然應是,她正愁有勁兒沒處使,有氣沒地兒出呢!園子中的那些婆子們真該整治整治。

今天太太沒有當著別人的面說,只告訴她,那就是不想讓別人聽到了風聲之後私下遮掩徇私。

王熙鳳又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,所以她也先按下此事,絕口不提。

心想著,等他們查完都發落了,那兩個導火索的婆子,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記恨呢。

賈母壽辰過後,鳳姐兒傳來林之孝家的等人一共四位管家媳婦,申斥她們一番,讓她們立刻查辦賭.博的頭家,不然就當她們四個就是組局的人。

聽說t是太太吩咐查清源頭,誰敢詢私。

而且鳳姐兒發下話來,可以互相舉報,如果誰敢瞞報說謊掩護別人,那就和參與賭.博的人一起論罪。

管家媳婦們立刻風風火火的把人叫齊,一一盤問,起初大家還抵賴,見到賴不過去,只好供出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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